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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家女保姆也想上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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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家女保姆也想上位

賈業聘請來的住家保姆叫金華,家住在離M市不遠的一個縣的農村,50來歲,曾在市婦聯辦的家政學校學習過。一米六五左右的個,不胖不瘦,長的不漂亮,有點黑,但比較順眼,一看就是農村幹活的出身。保姆一到賈茂家,脫了外衣,就進入角色。屋地雖然賈業幾天前粗略擦過一遍,基本還算幹凈,但她又重新擦了一遍。又讓賈茂給大秋找出一套新的內衣,她幫助大秋換上,把脫下來的衣服拿到衛生間塞進洗衣機裏。又讓賈茂出去買幾個雞蛋和一把韭菜,兒子明天就要走了,全家吃頓三鮮餡餃子,也慶祝慶祝秋姨康覆出院。

賈業見保姆進門就忙活,說道:“你照顧好我媽就行了,屋子收拾得差不多就可以。”

賈茂也說:“收拾屋子什麽的,我也能幹,就是做飯不怎麽會。”

金華道:“照顧好病人,那是必須的。收拾屋子、做飯也是我們保姆份內的事。”並對賈業道:“有我在,你就放心回北京吧,我會照顧好你爸媽這兩位老人的。”

金華幹活很利索,賈茂買回來雞蛋和韭菜後,她很快就拌好了餡,和好了面。包的時候,賈業要幫助她包。賈業雖然家務活和他爸一樣,也是門外漢,但小時候他媽包餃子的時候,也幫助捏幾個,雖然包的不好,基本能捏上。但金華說道:

“韭菜餡不好包,還是我自己來吧。別包不好,煮成滿鍋片湯,讓你媽見笑。”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大秋。大秋也不由自主地笑了。

請來這樣一個好保姆,賈業確實很放心。第二天去機場前,還偷偷囑咐他爸,講好是每月3000元錢,月末可以適當給增加點。

金華叫賈茂一口一個賈叔,賈茂也就比她大十幾歲,叫的他有點不好意思。保姆告訴他,夏天和秋天出不來,一大堆農活要幹。收完秋了,冬天出來到來年開春可以幹幾個月,能掙幾個是幾個。說她有個女兒,結婚了,就在她們村子。兒子在縣城一家飯店做廚師,有了女朋友,得給兒子攢錢買房結婚。

賈茂問她:“你愛人同意你出來當保姆嗎?”

金華答道:“不同意怎麽辦?他只會死守著那點地,也出不了多少錢。家裏還養了一群羊,冬天圈在家裏養,春天草一長出來就開始到山上放。說實話,我們家那個死腦瓜骨,我不在家還真怕他把羊都給我養死。”

賈茂道:“羊不是很好養嗎?給它草吃就行唄。”

金華道:“可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容易。特別是母羊下崽時候,搞不好小羊崽就被壓死了,白忙活一年。母羊也會出毛病。”

大秋開始不讓雇保姆,舍不得花錢,說過些日子自己就什麽都能幹了。但對兒子給她雇的保姆很滿意,不再提不讓雇保姆的事了。

金華對護理也很有經驗。說現在外面很冷,路又滑,不能出去。她每天早飯後把大秋扶到沙發上看電視,隔半個小時就扶著她站起來,先是站幾分鐘就坐下,幾天後就扶著她在屋裏走幾步。大秋雙手都好使,也很靈活,腿也沒有明顯的偏癱,兩腿都能自己擡起來,就是站不穩,走路腿擡不高,腳有點蹭地。大秋有時不耐煩,走了兩步就不想走了。金華安慰她道:

“姨,別著急,鍛煉一段時間就能走好了。”

保姆不時還讓大秋伸伸胳膊,給她捶捶腿。臨睡前,還燒一盆熱水,給大秋泡泡腳,說活活血,恢覆得快。保姆每天除了做飯擦地,都陪在大秋身邊,引逗她說話。開始她不願說話,逐漸地也喜歡起和保姆閑聊了。

賈茂每天的任務就是出去采買,按照保姆提供的單子,早晨就買好一天三頓飯所需要的蔬菜和其他物品。金華做飯的時候,他負責照看點大秋,做飯基本不用他插手。

晚間保姆和大秋一起睡在臥室。書房有個折疊沙發,純實木的,是搬進這個房子時大秋看中了買回來的,價格不菲,花了2000多元。一直折疊著,往常賈茂在電腦桌前工作累了時偶爾在上面坐一坐。現在打開來,成為賈茂的臥床。住院的一個來月,賈茂一直守護著妻子,沒睡過一宿安穩覺。如今回到家裏,大秋有金華照顧,他十分放心,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。可保姆晚間卻不那麽輕松。大秋有病之後,變得尿頻,有時還尿失禁。晚間不能自己去衛生間,必須保姆攙扶著去,有時一晚間去四五次,保姆沒辦法睡個完整覺。賈茂過意不去,對金華說道:

“白天你睡覺吧,病人我來照顧,做飯時我再叫你。”

金華道:“沒事的,我們都習慣了。秋姨就算不錯了,就是起夜多一點,一點不鬧。有的病人一宿一宿地鬧不讓你睡覺。”

賈茂道:“你們做保姆的,掙這幾個錢也不容易。“

金華道:“誰說不是呢。想掙錢就不怕吃點苦。當保姆可也有個好處,比搞衛生、掃大街有意思。和病人相處都很有感情的,我家裏有事不幹了,都哭著留我。病人家屬都把我當親人,我幹過的幾家,都當親戚來往。”

大秋住院期間,賈茂什麽也顧不得了,直到一個星期後才回家一趟,魚沒人餵,都餓死了。回到家後,他把魚缸換了新水,重新買了兩天錦鯉,開始按時餵養。花只幹死了兩盆,大部分澆上水,都恢覆了生機。一天,吃完早飯,他巡視一遍自己養的花,發現臥室窗臺上三盆君子蘭都冒出了花芽,但有一棵有點夾箭,一朵橘紅色的小喇叭花已經在兩片寬葉的夾縫中間冒出,但其餘的花蕾還沒蹤影。也許是前一階段缺水太多的原因吧。他到書房打開電腦,查查如何能讓花箭竄出來。搜索一氣回到客廳,發現大秋和保姆都不見了,臥室沒有,衛生間也沒有。正在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時候,聽見走廊有說話聲。他急忙打開門一看,兩人都在走廊裏。不由得問道:

“你們在走廊幹什麽?不冷嗎?”

金華答道:“爬樓梯啊!”實際上賈茂的擔心是多餘的,大秋已經穿上了紅色羽絨服,頭上紮著圍巾。

賈茂疑惑道:“她現在能爬動嗎?”

金華道:“慢慢來啊。現在練練,等過一段天暖和了,就可以下樓到外面鍛煉了。”還頗為自豪地補充了一句:“我們已經爬了兩趟了,再給你爬一趟看看?”

所謂一趟,就是從賈茂家門口二樓的樓梯口爬到三樓,再從三樓下來。於是金華讓大秋雙手把著樓梯的扶手,她在一旁摟著大秋的腰,讓她一個一個臺階往上邁步。上的時候,賈茂不怎麽擔心,下的時候真怕大秋一步踩空摔下來。金華似乎看出來賈茂的擔心,於是說道:

“賈叔,我們都是很有經驗的。上樓的時候,容易往後倒,主要在後面保護。下樓的時候,容易往前倒,主要保護前面。只要拽住她的腰,倒了也摔不壞的。”

賈茂明白一個道理,聘請保姆要找經過正規培訓的,要找有經驗的。培訓沒培訓,幹沒幹過就是不一樣。保姆也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可以做的,要有愛心,有耐心,還得身體好,性格好,頭腦靈活。

從這天開始,大秋又有了新的鍛煉科目,每天上午吃完飯後,到走廊爬兩趟樓梯。

北方的春天來得晚,4月份,南方已經是鶯飛燕舞,柳綠花紅,北方大地仍然被皚皚白雪所覆蓋。春天的腳步盡管珊珊來遲,但她頂著時常飄灑的雪花,砥礪前行。終於,天變藍了,陽光溫暖了,風柔和了。雪開始融化,首先在向陽處露出了大地的本來面目。

當樓前積雪化凈地皮幹了的時候,第一時間金華就領著大秋到外面鍛煉。當初回遷房選樓層的時候,三四樓已經讓別人選走了,只剩下二樓和五樓。賈茂主張要五樓,五樓視野開闊,光線好。但大秋的妹妹小夏說:“你們年紀越來越大了,還是二樓上下樓方便。”多虧選了二樓,大秋經過一段時間爬樓梯鍛煉,腿的力量加強了,逐漸能邁開步,可以把著樓扶梯慢慢地上下樓了。每天上下午保姆都保護著她下樓,扶著她在樓前人行道上走一段路。賈茂買了個輪椅,推著跟在後面,走累了,就扶她坐下來休息一會,然後再走。

金華見大秋不斷進步,非常高興,但有點急於求成。一天上午,金華照例扶著她下樓在樓前鍛煉,走了一段,大秋大概有點走不動了,靠墻站了下來。賈茂推過輪椅要讓大秋坐,但金華阻止了,勸大秋道:

“秋姨,咱們再堅持走幾步。”

大秋可能真的走不動了,突然又有點不耐煩了,氣哄哄地說:

“願走你……你走!”

金華道:“是你鍛煉,也不是我鍛煉呀!”

沒想到這句話把大秋惹火了,揚起手打了金華一巴掌,說道:

“我……我就不鍛煉!”

金華捂著臉半天沒說話。過了一會,說道:

“你要這樣我就回家去了!”

一聽金華說要回去,大秋一時不知所措,瞪著眼睛呆呆地看著保姆好一會,突然開始向前邁步……要不是金華手疾眼快馬上抱住她,就差點摔倒。大秋乖乖地繼續往前走了一段,坐上輪椅休息一會,又走了回來,讓保姆扶著上樓回了家。

妻子打了保姆,賈茂很是過意不去。回到家後,特意把保姆叫到樓梯口向她道歉。但金華說道:

“沒關系的,這種病人都是這樣,容易煩躁。我們見的多了。”

賈茂道:“打你也不生氣嗎?”

金華道:“病人嘛,生什麽氣?”接著又開玩笑道:“要是你打我可就生氣了,不但生氣,還要控告你呢。雇主打保姆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。”

賈茂道:“我可從來不會打人。我們家大秋其實也不會打人,我兒子小時候她都沒打過。”

金華道:“能看出來,我秋姨平時肯定脾氣很好。”

賈茂又問道:“小金,你真的想回去嗎?”說實話,他真的怕金華不幹了,找到一個好保姆不是很容易的。

金華道:“我能說走就走嗎?來了就是照顧病人為家屬分憂的。我是嚇唬嚇唬她,其實我一點也沒生氣。病人就像小孩子,有時得哄,有時也得嚇唬嚇唬。”

盡管金華說不能說走就走,還是要走了。有金華在,賈茂著實輕松了些日子,可好景不長,才到5月初,金華就接到愛人的電話,讓她務必回去。說草長出來了,他到山上去放羊。有幾只母羊要生崽,留在家裏,讓他女婿過來照看。一只母羊生下來了,可他沒看住,兩只羊崽都被母羊壓死了。還有幾只母羊要生崽,他女婿不怎麽會照料,需要金華馬上回去。金華猶豫了再三,決定立即回去,對賈茂和大秋說道:

“我在這裏掙這幾個錢,還不夠家裏損失的。生崽母羊也像人坐月子一樣,需要好好照顧,如果母羊出問題,損失就更大了。”

盡管賈茂和大秋都有點不舍,還是決定讓金華回去。金華和賈茂的兒子簽訂的協議是半年,只幹了不到三個月,賈茂沒有計較違約,而是給開了三個整月的工錢,還外加了500元錢。金華給留下幾個她認識的保姆的電話號碼,告訴賈茂,雇保姆直接和保姆聯系,到家政介紹所,他們要提成的。說是3000元,保姆實際上得不到3000元。

金華走後,賈茂立刻給她留下的幾個號碼打電話,可惜的是都在崗上,沒辦法還得依靠家政公司。在網上搜到了一個家政公司的號碼,打了一個電話。電話打出不到兩個小時,一個染著栗色頭發、戴著茶色眼鏡的時髦老太太就領著一個女的來到賈茂家。來應聘的保姆個不太高,看樣能有60歲。大秋個高體重,需要年輕健壯一點的保姆才能保證安全,賈茂一看當時就否決了。時髦老太太說在她那登記的保姆不少,讓賈茂說明要求,回去再給找。第二天,時髦老太太又領來一個,個不矮,年紀也不大,長的也很順眼,但賈茂讓她扶著大秋試著走幾步後,卻說幹不了。看來這是一個不肯出力就想掙錢的人。

賈茂決定不再求這家公司,自己在58同城發了個信息,寫明需要一個住家保姆照顧能半自理的老太太,要求高個,年紀在50以下,身體健康。鑒於金華的經驗,有家庭拖累的怕又幹不長,特意加了一條要求:最好獨身。信息發布以後,很快就有應聘的電話。一問,不是年紀太大,就是個頭太矮。有條件差不多的,又要價太高。直到第三天,才有一個條件基本合適,同意每月3000元的應聘者。賈茂立刻告訴了自己家的住址,對方說她家就是本市的,知道賈茂住的小區,下午就先過來看看。

賈茂剛吃完午飯,就接到保姆的電話,說她已經到了小區門口。他急忙下樓去接,遠遠看見小區大門旁站著一個高個女子,穿著灰色風衣,戴著絨線帽,一只大口罩把臉遮得嚴嚴實實,只露著兩只眼睛,看不見廬山真面目。賈茂把她領到了家裏。女子進屋後,馬上摘掉了口罩,對賈茂說道:

“我得先讓你看看長的什麽樣。”

該女子說是48歲,但保養得很好,看樣子像是30幾歲,臉很白靜,眼睛不大,但很有神,眉毛細長,像是新描過。身體偏胖,正是賈茂希望的高個健壯的那種。男人的共同特點就是喜歡漂亮女子,賈茂也不例外。雖然雇的是保姆,主要是護理病人、做家務,還是希望長得好看一點。如果是一個醜女,再能幹,在家裏出來進去,看了也不舒服。女子的長相,賈茂第一眼就產生了好感,其餘的問題就好解決了。

女子問道:“有保姆住的房間嗎?”

賈茂道:“沒有,必須和病人住在一起。”

女子看了看臥室,說她不習慣和別人睡在一個床上,能不能找個單獨的小床放在旁邊,一方面能照料病人,另一方面,她也能休息好。賈茂滿口答應。女子又問有沒有洗衣機。賈茂領她到衛生間看了看,告訴她洗衣機是全自動的,女子表示很滿意。女子說自己叫周清,讓賈茂叫她小周就行了,叫賈茂一口一個“賈哥”,這是女鄰居趙瑩之後又有人叫他賈哥,叫得他心裏怪舒服的。

協議達成了。賈茂知道小夏家有個行軍床,下午去取了來,放在臥室大床的旁邊,鋪好了被褥。周清回去取來換穿的衣服和洗漱用品,就正式上崗了。

開始一段時間,周清幹得還算不錯。和金華一樣每天兩次領著大秋出去鍛煉,一天三頓飯,菜做得比金華做的要好吃。晚間也給大秋泡腳,就是沒有金華勤快,省略了給大秋捶腿、抻胳膊這道程序。賈茂不怎麽太在意,覺得這個保姆雖然趕不上金華,但也算合格。

過了一段時間,賈茂發現這個保姆有點不對勁。晚間照顧大秋睡下之後,周清喜歡到他睡覺的書房來,和她閑聊。說她丈夫十年前就有病去世了,又找了一個愛人,一個下崗工人,一個月才開2000多元,又死懶死懶的,沒事出去看人下棋,不去打工掙錢,兩人過得很艱難。一氣之下,離開他自己過,但挺孤單的。

周清還喜歡問這問那,比如問賈茂:

“你一個大學教授,一定掙的很多吧?”

賈茂道:“還可以,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。”

她又問:“這麽多年,一定存了不少錢吧?”

賈茂道:“存是存了一些。”

周清兩眼立刻閃出興奮的光芒。可當賈茂說以前的存款全部補助兒子在北京買房了,立刻又現出一種失望的表情。

比如問賈茂:“除了這處房子,你還有房嗎?”

賈茂道:“還有一處,原來住的教師進修學院家屬樓,本來想賣了,聽說要拆遷,就沒賣。”

周清兩眼又立刻閃出興奮的光芒。可當賈茂說,那處房產是學院投資助建的,產權只有一半。而現在住的這個房子當初是岳父家的。原來的房照是他妻子大秋的名字,動遷後,改成了他兒子的名字。周清立刻又現出失望的表情。

有一次周清和賈茂談起大秋的病,和金華一樣,也是說心腦血管疾病飲食要註意清淡,平時要加強鍛煉。可竟然問賈茂:

“你老伴這種病能活多久?”

賈茂聽了很不高興,說道:“只要不犯病,活到七十、八十歲都沒什麽問題。”這也是賈茂真心的希望。盡管大秋無法再做任何家務,還得有人護理,但他並不覺得是個負擔。他希望大秋陪伴他走完這一生,活得越久越好。

賈茂家的習慣是每周日洗一次澡。衛生間裝有熱水器,以前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是和大秋兩人一起洗。大秋都是自己搓澡,賈茂只是給她搓搓後背而已。而他自己,卻全部交給了大秋,大秋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給他搓,有時都搓得他有些不耐煩了。現在大秋只能和保姆一起洗了,保姆先給大秋洗完之後再自己洗。周清洗完之後,總是問賈茂:

“賈哥,你不洗一洗嗎?”

賈茂道:“你先收拾吧,明天我再燒點水自己洗。”

周清道:“我也可以給你洗的。”

賈茂急忙說:“不用,不用。”

周清道:“我們做保姆的,給男人洗澡是常事。”

賈茂道:“我一沒到八十、九十,二身體健康,怎麽好意思讓你給洗。”

周清似乎很失望,只好悻悻地一邊小聲哼著流行歌曲,一邊把衛生間收拾幹凈。

一次,周清給大秋洗完澡把她扶到客廳沙發上看電視,然後自己洗。大秋一個電視劇看完了,叫賈茂再給她找一個。賈茂從書房出來,竟發現衛生間門沒有關,花灑下的水霧中是一個雪白的胴體。周清胖胖的,腹部有點突出,腿也很粗壯。但畢竟是50來歲的人了,身材絕沒有穿著衣服那樣緊湊勻稱,在賈茂的視覺中並沒有產生任何美感,覺得就是白花花的一片。賈茂趕緊把衛生間的門輕輕關上,去給大秋搜索新的電視劇。

過後,賈茂提醒周清:“以後洗澡把衛生間的門關好。”

周清似乎很不理解,說道:“關門幹什麽?家裏也沒別人。”

賈茂道:“我不就是別人嗎?”

周清用那雙不是很大的眼睛深情地看了賈茂一眼,笑道:“我都這麽大歲數了,還在乎你個老男人嗎?”

賈茂聽了覺得似乎有道理。常聽一些老同志說:人到六十五,不分公和母。雖然周清歲數還不算大,可自己畢竟屬於老男人之列了,周清似乎沒把他當個男人。

賈茂晚間一般睡得比較晚,喜歡在電腦上翻來翻去,找到有意思的小文章就看一眼,翻出比較美的圖片視頻,就欣賞一會。周清在安排大秋睡下之後,時常到書房來,站在賈茂身後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瀏覽電腦。因為沒有什麽秘密的東西,賈茂不十分在意。周清有時上身披了件襯衣,下面只穿了件內褲。看到有趣的東西,竟過來趴在賈茂的肩上和他一起看,賈茂都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溫熱和柔軟的胸部。賈茂之所以也不十分在意,就是覺得自己在周清心目中已經不算個男人了。

可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不能不讓賈茂心裏十分糾結。這天上午,周清領著大秋下去鍛煉,賈茂有感於院子裏養狗的太多,動不動就踩上一腳狗屎,想寫一篇雜感,在網上貼一貼,就沒有跟著出去。可快到午間了,兩個人還沒回來,有點著急,就下樓去找。院子裏沒有,到院門口大道上看看也沒有,兩個人能到哪去呢?就在這時,院門對面一家叫“保你健康”的賣保健品的小店講座散會了,一些老頭老太太紛紛走出來。賈茂意外地發現周清推著大秋也從屋裏出來。他對於這些賣保健品的小店從來就不屑一顧,知道都是忽悠老頭老太太上當騙錢的。就急忙迎了過去,問周清道:

“你們倆跑那裏面去幹什麽?”

周清頗為得意地說道:“聽課呀!人家講的可好了。”

賈茂看見大秋手裏抱著個大盒子,接著問道:“你們是不是買藥了?”

周清道:“說專治我秋姐的這種病的。現身說法,一個老頭也是腦血管病,開始是兒子背著來的,吃了這種藥才半個月,就能自己走著來了。”

賈茂道:“你們上當了!那是托,是假的。都是保健品,什麽病也治不了的。花了多少錢?”

周清道:“500元,說本來1000元,是5折優惠賣給我們的。”

賈茂問大秋道:“你兜裏的錢都花了?” 大秋有病之前掌管全部家務,兜裏總有幾百元錢。這次出院之後,為了不讓她有失落感,賈茂在她上衣兜裏總放500元錢。

大秋知道自己做錯了,指著周清道:“都花了,是她讓我買的。”

周清道:“還不是為了你好!”

看來這500元錢是都白扔了。這種小店是只進不出的,想退貨萬萬不可能。大秋雖然恢覆得不錯,但智力大不如從前,沒病的時候,她是如何也舍不得花這麽多元錢買幾小瓶藥的。肯定是周清攛掇她買的,據說是有回扣的,因為沒有證據,不好說別的。但賈茂很生氣,說道:

“小周,要知道你是保姆,不是家裏的主人,不要什麽事都敢做住。”

聽了賈茂冷冷的斥責,周清就像頭上被澆了一瓢冷水,剛才的興奮勁消失得無影無蹤。也有點不高興了,說道:

“不就是500元錢嗎?算我的,下個月開支從我工資裏扣除就是了。”

賈茂見周清也生氣了,就把語氣緩和下來,說道:

“我能要你那點錢嗎?算了,吸取個教訓吧。”

回到家,賈茂仔細看看大盒子,上面印的是“保你健康,助你長壽”八個大字。打開大盒子,裏面只有4小瓶所謂包治百病的藥,叫做“養血補腦健體滴丸”,明明白白寫的是保健品。賈茂把它連同盒子扔在了床底下,不說吃了也沒什麽用處,看著也煩心。事情就算過去了。

第二天晚間,小酒友蘇紅請賈茂吃飯,當然是在她家的春紅酒樓。這回不是專門請他來陪酒的,她請了好幾個人,有魏文波經理和印刷廠的幾個朋友。請賈茂,說是多日不見挺想念老酒友的。賈茂喝完酒回家,已經10點多了,大秋早已睡下,臥室裏寂靜無聲。進了書房,打開燈,驚奇地發現周清蓋著被躺在他睡覺的折疊沙發上。以為她可能病了,到這屋清凈清凈。見周清睜開了眼睛,就說道:

“如果不舒服,你在這屋裏休息一晚間,我去那屋陪大秋。”

周清道:“人家沒不舒服,是來陪你的。”

賈茂奇怪地問:“陪我幹什麽?”

周清笑嘻嘻地說道:“還賬呀!”

說著掀開被子,周清竟然光著身子躺在被子裏。賈茂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,周清繼續說道:

“怎麽樣?人家才40多歲,這一身肉值你那500元錢吧?”

上次周清洗澡沒關門,賈茂只是遠距離看到她水霧中的胴體,這次卻清清楚楚地完全展現在自己眼前。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胖,一個白,正像她自己說的,就是一身肉。賈茂有幾分厭惡,真想大聲斥責道:“你一分不值!”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,小聲但很嚴厲地說道:

“值,值,可我不需要。快穿上衣服,回那屋去,一會大秋醒了該去衛生間了。”

周清不情願地慢慢坐了起來,磨蹭了半天才穿上短褲,披上襯衫悻悻地到那邊臥室去了。

周清離開後,賈茂躺在床上思前想後,他感到周清這個女人太危險了。她已經對不起大秋一次,決不能再有第二次。殷鑒不遠,石慶寶和小舞伴的悲劇決不能在他這裏重演。而且他看過不少女保姆和男主人糾纏不清引發法律糾紛的報道,於是當周清幹滿兩個月後,他借口兒子讓他和他媽去北京住兩個月,辭退了周清。周清有點戀戀不舍,臨走時還深情地望著賈茂說道:

“賈哥,等你們從北京回來的時候,我還來唄。”

賈茂只得含糊地說道:“到時候再說吧。別等我們,有合適的活你該找就找。”

賈茂知道,已經不是花幾百元就可以領回一個小保姆的時代。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,就業市場越來越寬廣,做保姆的都是沒有他技年紀較大的農村婦女或者城市的下崗工人,而且挑三揀四,要價頗高。像金華那樣的保姆很難遇到。鑒於聘請保姆的不容易,大秋病體又有所恢覆,他決定自己親自護理。

賈茂把輪椅放在樓下,每天上下午兩次扶著大秋下樓,把輪椅推出去,在樓前道上,讓她扶著輪椅先走一段路,走不動了,就讓她坐上輪椅,推她回來。早市由原來的七條街搬到了他家附近,出小區門就是早市。早晨推著大秋出去鍛煉的時候,就把早餐買回來,或饅頭,或花卷,或包子,到家炒個菜就可以了。午間是大米飯,他會做,也就炒個菜,做個湯。晚間是面條,或煮大碴子粥。需要改善改善了,就上網查,邊學邊做。他不但學會了蒸包子、包餃子、蒸發糕,而且還會做紅燒肉、糖醋排骨、溜蝦仁等難一點的菜肴。他經常征求大秋的意見,她想吃啥就給做啥。以前大秋包辦了幾乎所有的家務,現在他接手了家務的全部。

每天和大秋出去鍛煉,賈茂可說是謹小慎微,生怕一時不慎讓她跌倒。盡管這樣,也還有出現失誤的時候。

一天早晨她推著大秋去早市。這天大秋狀態很好,就讓她推著輪椅多走一段路。快走到早市盡頭的時候,發現有一堆新玉米棒子,是農民來賣的,四五個人蹲在那裏挑。大秋非常喜歡吃煮玉米,他就讓大秋先推著輪椅慢慢走,自己買幾支玉米。可他買完玉米去追趕大秋的時候,發現大秋已經坐上了輪椅,臉部有些血。原來走了一段路累了,沒把住輪椅,跌倒了。正好王福夫婦路過這裏,見是大秋,把他扶到輪椅上。大秋臉跌破了,牙跌掉了一個。賈茂後悔不疊,他不該讓大秋單獨走,應該把她扶到輪椅上,等他買完玉米後把她推回去。

賈茂第一次見到王福後找的老伴。自然沒有趙瑩漂亮,個頭也矮一些,年紀似乎比王福小幾歲。但一看就是個樸樸實實本本分分的女人,不用再擔心自己從前門走就有別的男人從後門進來,王福沒有了後顧之憂。

賈茂問王福:“沒再要個孩子?”

王福道:“要什麽?小朱有個兒子,我有個女兒,兩個就夠多的了。”小朱自然是他的後老伴,繼子對他也肯定不錯,而且王福早已把小薇當作了自己的親生女兒。

賈茂又問起了小薇的情況。王福告訴他,小薇大學畢業去了上海,女婿是河南人,是大學的同班同學。女婿家是做小買賣的,有幾個錢,在上海買了房。幾次說要接他倆去上海住,但他不想去,M市住慣了,哪也不想去。小朱的兒子就在M市,有個人照應就行了。

王福不願意離開M市,是跟前還有個繼子。而賈茂在M市的親人也就大秋的一個妹妹,但小夏的愛人早就應聘到上海,而小夏的兒子在美國讀完研究生回國也在上海就業,小夏一兩年退休後肯定去上海投奔愛人和孩子。而一些老朋友、老同事也是老的老,走的走,賈茂在M市將舉目無親。他目前身體還是很健康的,照顧大秋已是輕車熟路,目前看還力所能及。將來歲數再大一點怎麽辦?身體出現問題了怎麽辦?一旦有個急事,找誰去?答案只有一個:上兒子那去。

賈茂於大秋患病後在M市堅持了3年多。兒子賈業考慮到父親年紀漸大,母親身體不好,兩人獨自生活不容易,而且把兩個老人扔在家鄉自己也不放心,於是決定接到北京和自己一起生活。賈茂思考再三,決定告別生活了30多年的M市去北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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